第六章 医话汇编
二十六、恩师曹颂昭
3、医案精选
（13）健脾抑木杀虫法治愈小儿干疳兼黑疸1例
潘某，男，3岁。年9月2日初诊。
主诉：消瘦、痴呆、瘫痪2月，皮肤发黑、失明20天。患儿系第一胎，第一产，父母为表亲结婚，其母孕期无特殊，生后母乳喂养，1岁多断奶。生长发育尚好，会讲话，能走路，活动灵活。既往身体健康，仅偶有感冒，曾患过肺炎。否认有家族遗传病及结核接触史。2月前因发热咳嗽伴腹胀，热型不规则，腹泻日行5次，呈稀糊状，无黏冻，偶有呕吐，给服土霉素等药物治疗，因身热不退，腹泻不止，纳少伴吐，形体日渐消瘦，医院治疗。
入院诊断为：①肺部感染；②中毒性心肌炎；③小儿肠炎；④营养不良。入院后给予补液，抗感染治疗，曾用四环素、红霉素、复方新诺明。据家长述，患儿于第一次输液后出现神志不清，肢体瘫痪，大小便失禁，喂食稀饭能吞咽，但不主动要吃。经连续经脉给药治疗10余天，热退，泻止，仍然瘫痪，痴呆，失语，尚有咳嗽，喉中有痰声，近20天来全身皮肤发黑，且日渐加深，双目失明，精神烦躁，极度消瘦。2个医院医院查治。
入院后体查：体温37℃，脉搏次/分，呼吸24次/分，体重8kg，神识不清，痴呆外貌，呼吸平，营养极差，无浮肿，听力视力丧失，胸廓对称，两肺听诊呼吸音低，闻有鼻鼾声，两肺底部可闻及中等湿罗音，心率次/分，律齐、心音偏低。腹诊腹软胀大，腹壁皮肤弹性差，皮下脂肪菲薄，肝在肋下1cm，质软，脾肋下未及。神经系统未引出病理反射，膝反射正常，查血常规红细胞3.2×10^12/L，血红蛋白7.7g/L，白细胞8.5×10^9/L，中性粒细胞百分比69%，淋巴细胞百分比30%，嗜酸性粒细胞百分比1%。血纳、血钙均正常，“OT”1:试验（-）。全胸摄片：符合两侧支气管肺炎。
入院诊断：①支气管肺炎；②中毒性心肌炎？③中毒性脑病？④营养不良2~3度；⑤皮肤发黑原因待查？（酰胺缺乏症；阿狄森病；感染、脱水致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症？）
入院后继续抗感染（红、链霉素）及对症治疗（咳嗽糖浆），同时补给各种维生素，因治疗效果不显，而请曹老会诊。会诊时，患儿咳嗽已止，抗菌药已停用，形瘦神疲，头面肢体皮肤呈墨黑色，弹性差，神情痴呆，失语，时或烦躁，嗜食异物，不停咬动手指或衣衫、纽扣，肢软不能行走，项软不能竖直，两目失明，对光有反应，腹软便溏，日行1~2次，苔少，舌质光红，脉细。
诊断：疳积（干疳兼黑疸）。
辨证：恙久之体，气阴两亏，脾肾俱虚，脉络失养，心神不慧，心肝火旺，且虫踞肠腑。
治法：健脾养胃，清新抑木少佐杀虫。
方选：自拟四君子汤合连梅汤加减。
药用：炒党参、焦白术、茯苓、川石斛、炒白芍各10克，乌梅5克，川连1.5克，鹤虱3克，贯众、山药各10克，3剂，每日1剂，水煎服。
年9月5日复诊。药后嗜食异物之象已消失，夜寐已安宁，面颊黑色稍有减退，面色稍现华色，皮肤干黑稍转润，两目较前有神，胃纳有增，但仍痴呆不语，腹部微胀，苔少，脉细。查17羟，17酮，结果正常。
辨证：心肝之火稍平，虫扰得安，脾肾两虚未复，脉络仍失充。
治法：原方加减，增入养血开窍之品。
药用：①炒党参、焦白术、茯苓、川石斛、炒白术、山药、当归、贯众各10克，九节菖蒲、鹤虱各3克，5剂，服法同前；②加服维生素AD，胃蛋白酶、叶酸。
年9月10日三诊。药后面颊、额部、脑后皮肤黑色渐淡，面色稍华，肤干较润，下肢皮肤黑色转淡，有时能讲一、两个字的单词，按腹检查时会叫“不要”，两目稍能视物，听觉不敏，腹仍胀大，汗多，苔薄白，脉细。再拟原方加肉苁蓉、炒熟地等，又进5剂。患儿面颊明显长胖，全身皮肤墨黑均转淡，尤以面颊部改善明显，基本已接近正常肤色，四肢皮肤黑色亦较淡，神志转清，会叫“妈妈”，两目能视物，指甲由苍白转华，食欲较好，唯背部颈部肤色仍墨黑，尚不能行走，舌苔薄白，脉细。再以原方损益调治，共服药25剂，皮肤黑色消退，形体渐胖，已能扶行，两耳能闻，目亦能视，智慧稍聪，已能言语，但不流利，腹仍胀大，矢气多，大便溏，苔脉如前，症情日趋向愈，终拟健脾补肾养血壮筋之剂。出院回家缓缓调理。
（殷 明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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